不知道父亲和哥哥们到哪里了?
不知道段晞现在身在何方?
当牵挂着他们的时候,曹节感受到一种庸俗的幸福。
这是她唯一喜欢的庸俗。
也许是听见了他的思念,远处的地平线上,又多了一队人马的身影。
他们奔雷一样地近了,显露出和旁边那些运粮的民夫、兵卒们完全不同的打扮。
“四哥——”曹节忍不住大声呼喊。
被骑士们围在中间的那个少年猛然抬头,离得太远,曹节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看到他挥舞的手臂,捕捉到几句风中送来的声音。
“三娘——三娘——”他喊道。
曹节拎着衣袍,飞速地往城墙下跑。
“公子,您小心一些。”侍卫们苦口婆心地劝了又劝,兴奋的曹植终于又把手放到了缰绳上。
等他安安稳稳又焦急万分地赶到,他的小妹已经在城门下站着,正在焦急地抬头张望。
“四哥!”曹节一眼望见了他。
曹植刚从马上跳下来,就被妹妹扑了个满怀。
“小妹,你还是这个样子!”曹植嘴上这么说着,却抱着曹节又笑又跳。
他把马交给随行的侍卫,自己手上拉着胞妹,和她一起步行走在阜城四月的路上。
“父亲和二哥呢?”曹节问道。
“父亲和我一起回来,我先行入城安排,父亲明日就能到阜城。”曹植伸手,无情地摘下一段柳枝,“许都还有事要办,二哥可能过两天才能到这里。”
“那就好!”曹节点点头,“你们都平安,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也不算都平安吧。”曹植道,“许都又有人刺杀父亲。”
“那——”
“你放心,父亲早有准备,他们都被一网打尽了。不过,出征在即,许都需要安定,父亲只杀了首恶,没有再大肆株连。”
曹节松了口气,她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闭上了。
阜城不大,他们没走几步,就已经到了这个临时府邸的门前。
曹植停住脚步,歪着脑袋问她:“你不问问我,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?”
“她怎么样了?”曹节急切地问。
曹植没有回答,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水红色的绢帕,递到了曹节面前,“喏。”
曹节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只好伸手接过,缓缓打开了这个颜色俗艳的帕子。
谁家好人用这个颜色做帕子呀?既俗气又浪费。
“子桓——”
她猛地合上了,“四哥,你怎么还把二哥的……这东西给带回来了。千万不能让二嫂看见!”
“你再仔细看看呢?”
曹节接着读了下去,直到最后,她也没找到落款。
想到四哥给她看这个帕子的缘由,她吓得浑身抖了一下。
“这真是段夫人写的?父亲知道吗?”曹节问。
她自然不觉得段晞和他二哥有什么故事,按她对这俩人的了解,他们就算见了面,估计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