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凄凄,林风簌簌。茂密林内矗立着一座破败不堪的小道观。满是裂隙的木质门楣上模糊的透出三个字:青云观。“呜嗷”一道一人多高的淡黄色旋风忽的在道观门前刮了起来,时而发出低沉的“呜鸣”之声。片刻,盘旋良久的怪风逐渐隐去。在凄白的月光下凭空多了一袭红衣长发面色惨白的女人。女人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死气,灰白色的眼睛直直盯着青云观那两扇破旧的山门。不远处隐匿在灌木丛中的一群鬼影,都在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。一双双幽绿的眼睛里透着期待,震惊,担忧,疑惑神色各异。随着一股阴寒的浊气从红衣女人猩红的口中轻轻吐出,青云观的老旧木质山门“吱呀”一声被吹开了来。院内同样是一副破败的景象,杂草横生,杂乱不堪。院内青石板路的尽头只有一座青瓦红墙的破旧建筑。如不是雕花窗内透出的些许光亮,决想不到此处还有人气。红衣女人见院内有光亮,猩红唇角一扬,周身阴气渐涨。黑发四散飘动,发梢如无数条黑蛇狰狞蠕动。整个身体缓缓向院内飘去,似是要跟里面的人狠狠纠缠一番~。“轰隆~”未及门槛,刚到飘到房檐下,寂静的夜空忽然传来几声闷响。就在红衣女人一怔之间。“噼~啪”突然一道天雷从天而降,红衣女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道雷光劈成了齑粉。做了这么多气氛铺垫和烘托的红衣女鬼,就这样被一道突来的炸雷给硬生生劈没了!“真勇啊!”隐匿在院外灌木丛中的几只鬼影震惊之余,都默默的为红衣女鬼竖起了大拇指。“肯定是外来户。”“你咋知道?”一只还在瑟瑟发抖灰衫男鬼问道。“本地鬼不会这么傻。”青袍老鬼应道,旋即狐疑的看向灰衫男鬼“老弟,我看你也是外来的吧?刚那红衣妹子是你?”“那。。那是我媳妇。”灰衫男鬼眼底闪过一抹哀痛。“我们两口子,无意害人,平时就是吓唬一下生人,这些人害怕,通常都会给我们烧些纸钱,香烛什么的,哪知这回栽了,我那可怜的老婆啊放心老公一定替你报仇。”说着面目逐渐狰狞,狠戾起来。青袍老鬼面带惋惜,劝慰道:“老弟,节哀,但我劝你不要这么干,曾经和你有同样想法的鬼子们都已经魂飞魄散了。。而且我们也不会让你这么做。”说着又拍了拍灰衫男鬼肩膀,口气变得冷淡了些,继续道:“如果青云观那小子知道了我们的存在,那么方原百里将一鬼难逃脱,你要敢让他知道有【鬼】的存在,我们就先把你给撕了!”话落,其他鬼众也向灰衫男鬼投来了威胁的眼神。嗯?灰衫男鬼一脸懵逼,这些老鬼怎么还袒护起人来了?!“大哥,我都被你说懵逼了,咱们可是鬼,怎么偏袒起一个人类小子了?”一直在旁边吭哧啃着蜡烛的红衣小女孩看了眼青袍老鬼,转而又看向灰衫男鬼开口道:“吴老头,修为三百年,也不从不曾害人,本来都要功修圆满,去岐山任土地爷了,你猜怎么着,被观里那位小哥哥给散了三百年的修为,吴老头上岸失败,只能继续熬了。”“嗯?那小子这么缺德,你们这都能忍?”灰衫男鬼义愤填膺。红衣小女孩白了他一眼,解释道:“你懂个屁,这哥哥总搞些奇奇怪怪的玩意,而且道法极高。”“每逢初一,十五他都会在各处荒坟前蹲守,不是扔各种符咒,就是搞阵法,还有奇奇怪怪的法器。”“那次他背了一个装有黑狗血的农药喷箱,对着周围各处坟头都喷了一遍,我们还好没修为,但却苦了吴老头,一身三百年修为,就这么给废了。。。”说到这,红衣小女孩心疼的看了眼青袍老鬼,接着道:“这哥哥对抓鬼驱邪有很深的执念,我们总结了规律,初一,十五就躲出去了,从没让他看见过。如果让他知道有咱们的存在,咱们都别想活了。刚才你媳妇没注意门框上的五雷符才着了道,像你媳妇这样被劈死的多了去了,我们是偶尔过来看个热闹,听个响啥的。”“听个响?”,灰衫男鬼此时是有苦说不出,心道:“敢情不是劈的你媳妇。”“其实小哥哥也挺可怜的从小没爹没妈,这青云观穷的尿血,小哥哥也就这么点爱好,每次折腾完我们也会烧些香烛纸钱给我们,人还怪好的,而且还挺帅,嘻嘻。”这话听的众鬼一阵无语!这真是人要长得帅,女鬼变花痴。“反正你别惹他,不然他指定跟你一辈子,不灭不罢休那种。”红衣小女孩说完跑开继续啃香烛去了。吴老鬼摇摇头,叮嘱道:“青城山香火旺,咱们在这蹭着也舒坦,而且我听说那小子过几天要去京城了,咱们好日子来了,谁也别搞事,谁搞事我搞谁,当然人也不能搞,鬼有鬼德,切记,要遵守!”灰衫男鬼还有点不甘心,讪讪道:“有那么厉害吗?看把你们吓的。”“老弟,想在这混,哥送你一句话,可保鬼命!”“宁在三清像前竖中指,莫在三青门前露根毛。”灰衫男鬼:“?”“草,李三青出来了,快闪~”闻声,众鬼皆惊,顿时化成缕缕青烟,一眨眼便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。“踏踏踏”不一会,一位身材修长的青年便从观内走了出来,凤眼微眯四处打量着。青年身材颀长,皮肤白皙,面目清朗,尤其那一双丹凤眼,眸子中透着股清冷之气。青年左手持雷击木桃木剑,右手拎一条铜钱鞭,腰间别了一沓厚厚的黄符。院内院外打量完,微微摇头,轻叹了口气,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。:()厉鬼求饶!对不起,贫道只灭不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