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宁看向门外,见他兀自离开,回过头来偷偷笑了一下,她轻轻把药倒在顾言身上,一点点给他抹开。
“阿宁笑什么?”顾言看见了她偷笑。
晚宁很意外,居然被发现了,“风大人还是那个风大人。”
“所以我羡慕他,我与你说过的。”顾言看着她一点点给自己抹着药,颇有新鲜感,那玉金浮冰冰凉凉,在晚宁的轻抚下更加舒服起来。
“你要是不疼了,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,很漂亮。”晚宁盖上瓶盖,将瓶子放在一边,“又很危险。”
“好啊,远不远?”
“不远,你跟我走。”晚宁拉着他往外走,神神秘秘地笑着。
两人在军士们即二连三的拜礼下,不断的回着礼,最后终于出了城。
绕过临安城的城楼,他们到了一片荒滩,有低矮的黄草倔强的生长着,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丛。
“你看。”
他们攀上了一座沙山,顾言望见山脚下大片的碎金在日光下晃动,晚宁拉着他走了下去,茂密的胡杨将他们围拢起来。
“好看吗?”晚宁穿梭在一棵棵姿态各异的胡杨里,“它们的叶子有不一样的形状,爹爹说,是为了活着。”
“那这个不是死了?”顾言走到一棵躺倒的枯干旁边,指着问道。
晚宁笑着走过去,蹲下看了看,对他招了招手,“你过来。”
顾言走到她身边,蹲下看着她,晚宁双手捧着他的脸,掰了过去,“你看,这里长了芽,它倒在这里,就在这里又长出了根,重新长出了芽。”
“嗯,看见了。”
晚宁站起来看着四周大片大片金黄的胡杨,眼里闪着光,“它们可以一直那么漂亮,即便倒下。”
“像阿宁一样漂亮。”
康平十六年冬月初六,大雪
“猴子,今年我不用写信了。”
“嗯,跟我想的一样,今年我收不到信了。”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