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沈鸽不出意外地挑眉,道:“谢谢老师,我这边也查到了。”他并没有超常发挥,只是把自己这些年所学到的知识都用出去了。得到这个结果,也实属意料之中。往往到了这个阶段与水平,人很少能超常发挥。瓶子里有多少水,挤出来就是多少水。放平心态,正常发挥通常就没问题的。今年的最高分是727分,且前三分数都咬得很紧。状元和榜眼都是隔壁市同一所中学的,这两人加起来也就比沈鸽高了三分。沈鸽并不遗憾分数,也不遗憾学校要发的奖金。就是这个排名,学校和市政府发的奖金也不少了。他只是遗憾,这样重要的时刻,他的父亲却不能见证。甚至此时此刻,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在。挂断电话,沈鸽看毫无动静的手机一眼,便出了书房。他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尘封已久的父亲的房门。沈鸽的父亲平日里还是幸运的,偏偏在人生大事上格外倒霉。就比如面对爱情和生命,他从来不幸运。沈鸽站了一会儿,酝酿出的悲伤刚开始发酵。敲门声就“哐哐哐——”地响起来,听起来十分暴躁。“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,你怎么都不接?”梁子鸢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,一打开门就是质问。她今天没带钥匙,因为沈鸽在家。“对不起。”沈鸽垂下眼帘,他摸了摸口袋,主动提过梁子鸢手上的东西。他的手机放在书房了。梁子鸢没好气地进门,说:“今天不教训你。”“是我错了,不要生气了,好吗?”沈鸽眼角眉梢尽是缱绻的笑意,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。梁子鸢无奈地打住,瞥他一眼,心中本就没多少的气悉数消散了。……饭后,梁子鸢难得拉着沈鸽出去逛公园。天还是很热的,哪怕是夜间,也有些许热意。不远处的公园里,水池旁的喷泉射出一道道有弧度的水线。梁子鸢伸手掬了一捧水,手上都是凉凉的。沈鸽单手拍了张照,梁子鸢回过神来就想泼他,到底还是没泼。“给我看看,拍的什么样?”梁子鸢想看。沈鸽把手机递给她,一到手,手机息屏了。梁子鸢自然而然地抬头看向他。她眼里藏着灵动的笑意,却在路旁的灯光下完整地呈现在他面前。沈鸽灵机一动,面无表情道:“给你加个指纹?”“……”梁子鸢一怔,“为什么要给我加?”你说呢。沈鸽在心底反问。“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?”他问。这句话他憋了很久了。那天,从考场出来看到梁子鸢的树下等待的时候,他就想说了。梁子鸢安静地听着,没说话,等待他的下文。沈鸽继续说:“我已经毕业了,去年我就满十八周岁的。我们也不会异地。可以吗?”“好像少了最重要的一句呢。”梁子鸢低着头。沈鸽:“我喜欢你,一直喜欢你。”沈鸽:“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?”他似乎很迫切,对于这个回答。不知不觉,沈鸽握住了梁子鸢的一只手。梁子鸢顺势摊开手指,沈鸽入侵扣紧她的手指,二人便甜蜜地十指相扣了。“可以。”梁子鸢低声应了。这不是她早就承诺过的吗?公园边有许多儿童嬉戏,他们笑闹着,非常活泼。一个小女孩跑过这边,瞧见挡在喷泉池旁疑似一对的人,语调奇怪地“咦”了一声,便又跑开了。莫名其妙就被“咦”了一下。梁子鸢收回视线,但其实她自己也很紧张。这份紧张,仿佛带着她回到了青春少年时,再次感受她追回不到的独有的悸动,承受这叫人难以言喻的热情。沈鸽又何尝不是呢。梁子鸢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湿意,笑道:“你很热吗?”“有点。”沈鸽眨了眨眼睛。“那我们去买点喝的吧。”梁子鸢根本用不上力气,就能拉着会自己动的瘦高高小伙往小卖部走去。这一晚,紧紧相依的两颗心正式宣告它为对方所有。许多年以后,沈鸽在任何一个晴朗无风的夏夜里与梁子鸢散步。他都会想起,这个随意却并不普通的晚上。梁子鸢则会扣紧他的手,嘲笑他当时像一只呆呆的青蛙。一戳一蹦跶。就连小孩都会跑过来不屑地“咦”他一声的那种。没错,这晚过后。梁子鸢坚定地认为那个小女孩肯定是觉得沈鸽太呆了,才会过来“咦”这一声的。这一声绝对不是冲着梁子鸢的!番外翌日。沈鸽的手机简直快要被打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