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烟侧过头,怕他闻到气味:“没有,应是刚才吃得太腻了。”
已是戌时,再过几个时辰,今日便过去了。
只要再撑一会。
秦之行背过身,走了几步,来到河边,望着悠悠河面,黑夜笼罩着他:“初遇你不久,我记得你想杀我,后来为什么放弃?”
秦之行暂时走远,让秦烟有了片刻时间得以调息,她气沉丹田,稳住心神:“初遇自是误会,后来得知你是个好官,当然不舍得杀了。”
秦烟听到他的浅笑,被他伸手拉过,往家的方向走:“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。”
面前出现几人手拿弯刀,挡住他们的路,他们身后也被同样的人堵住。
秦烟和秦之行都想将对方护在身后,很有默契地共同朝前走了一步,相视一笑。
虽然面前这些人穿着中原的衣服,但弯刀只有外邦人善用。
来人二话不说,直接拿刀向他们砍去。
他们俩人此次外出,没带任何兵器,只能以防御为主,不能硬拼。
他们跃上身侧大树,岂料外邦人也会轻功,跟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,秦之行侧身躲开落在他头上的刀,看向秦烟:“我去引开他们,你去郊外带龙虎军前来相助。”
“不,我去引开他们。”秦烟说罢,飞身一脚踢在面前男子胸上,把他踢倒在地,不再去看秦之行,转身往山里跑,把人引开。
这样的话她听得太多,每一个引开敌人的同伴都死了。
秦烟不能杀秦之行,更不能让别人伤他。
她的轻功极好,只能有意放慢速度,不让距离拉大,但没过多远,跟在她身后的人寥寥无几。
那些人是冲着秦之行去的。
她转身往刚才分开的方向去寻,但周围除了血迹已经空无一人。
空中燃起一枚信号弹,是属于秦之行和龙虎军的联络信号。
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,但刚才那种气滞胸闷的感觉却消失了。
秦之行出事了。
秦烟捡起地上一把刀,循着信号弹位置去找。
不出几里,就见到秦之行手握弯刀,被外邦人围在中间,周围躺着十几个尸体。
他身形不稳,一手捂着腰间,打量着四周。
秦烟跳落在他身侧,站在他前面,低声说:“你先走,我旧疾未愈,本就活不过今晚,快走!”
秦之行对她的话并不吃惊,只静静望着他们:“龙虎军马上就到,再撑一会。”
杀红眼的外邦人嘴里叽里咕噜交流着,下一秒持刀狠狠向他俩砍去。
这场激战不知持续了多久,更鼓不知敲了多少次。
刀被砍得卷了刃,秦之行满身是血,身上的衣服被冷凝的血染黑。
秦烟一刀插进面前人的心口,温热的血溅到她脸上,她无情地拔出刀,撑着最后一口气,接着重重倒在地上。
秦之行亦受了重伤,只能用刀插进地面,撑住身体,不使自己倒下。
马鸣潇潇,地面在微微震颤。
秦之行抬起头,远处军旗猎猎,铠甲耀着寒光,写着大大的“魏”字。
他长舒一口气,艰难地往旁边的大树走过去,秦烟倒在血泊中。
外邦人冲他们而来,刀刀致命。
秦烟本就是强弩之末,她拼尽全力坚持到此时已是不易。
她的身体微微颤抖,呼吸微弱而急促,身上的血缓缓流淌,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双眼半睁半闭,每一次呼吸仿佛都用尽力气。
秦之行扔下刀,踉跄着走上前把她扶起,让她倚在自己身上,秦之行声音在不住地颤抖,断断续续:“秦烟…快醒醒,没事了,我们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