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奶奶愣了愣,继而又恼怒的瞪了眼纪迎夏,说道:“夏夏,我和你爷爷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?”
纪爷爷掷地有声:“夏夏,你大伯虽然是我们儿子,可事实是什么样的,我们虽老,可没聋没瞎,听得到看得清!所以我们怎么可能偏袒你大伯!”他说完看向纪高华,“难道当时不是纪迎春那丫头已经跟村里来的知青好上了,才逼着夏夏嫁给锦程的吗?我分明记得夏夏是因为你们的逼婚昏迷了,然后才想起这些事情来的!现在又来颠倒黑白的怨怪夏夏,你这大伯当的可真好啊!”
纪迎夏听完她爷爷的话,冷哼,“所有的事情,包括和叶家的婚事,我都处在被动当中,我唯一主动的就是同意了叶家的婚事,之所以拿出药方子给叶锦程治腿,还是因为碰到了叶大娘说叶锦程的腿又疼又痒,我才想起有方子的,先前我确实没想到能治好她的腿,后来知道这药方子有用,我才继续给他药方子的。”她先前当然知道能治好叶锦程的腿,但她为什么要说出来呢?
“娘,不管怎么样,纪迎夏她克亲,这是事实吧?”纪大伯冷笑着说道。“不然怎么高耀两口子死了,她还好好的活着呢?”
纪奶奶眼睛一下子看向了纪迎夏,却对上了纪迎夏冰冷的眼神。她想到刚刚儿子说夏夏克亲?怎么可能呢,这是封建迷信。
可纪迎夏克亲这几个字,还是落在了她脑海里,时不时的就会冒出来,一冒出来,她就忍不住琢磨琢磨,一琢磨,她就愈发觉得,大儿子说的也许可能是真的,夏夏,她或许。。。真的克亲?不不不,不能这么想,这样想,会害了夏夏的。
纪迎夏冷笑,她奶的表情,她看得清楚,她分明把大伯的话听进去了。心里不是不失望。然后她漠然的看了大伯一眼,“大伯,你满意了,奶她认同了你的话,觉得我克亲,我把我爸妈克死了,可你说这些,你到底想做什么呢?”
纪奶奶听到纪迎夏的话,脑袋一下子醒了过来,她急忙说道:“夏夏,奶不是这个意思,奶没有觉得你克亲。”即使刚刚被大儿子的话带偏,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有这种想法,现在她也要把这种想法剔除,挖去。她绝对不能让夏夏被带上克亲的帽子。
纪迎夏没理会她奶,而是看向纪大伯,冷酷的说道:“大伯,知道你为什么过得这么失败吗?是因为你无能,你心里自卑,而又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,所以嫉妒我爸,更何况我爸娶了城里的姑娘当媳妇,你就更羡慕嫉妒他,以致于心里扭曲,在我爸妈去世的时候,才会任由大伯母霸占我爸妈的抚恤金,而不吭声。你比大伯母更卑鄙无耻,大伯母做什么事情,至少她从来没掩饰她的贪婪,可你既要做婊子,还要立牌坊。你才是真正的无耻之徒,不然为什么大伯母她不知道我在京市有套房子,而这么多年,你为什么没说出来?哼,所有的事情,不过是你的贪婪自私,造成的,纪迎春就像你,恶毒,狠心,六亲不认。”
纪奶奶看着摇摇欲坠的儿子,心里有点不忍,她带着点乞求看向纪迎夏,“夏夏,你,你这样说会不会打击到你大伯?”虽然夏夏说的是事实,可高华毕竟是自己儿子。
纪迎夏漠然的看了她奶一眼,“奶,世上很多事情,不能两全。你既要大伯好,也要我好,那是不可能。大伯他们一次次算计我,编排我,现在更是朝我身上泼脏水,奶,你觉得我不该反抗,就该任由他们欺负吗?我没有父母,我是孤儿,所以我就该被他们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?”
纪奶奶两边为难,她看向不成器的儿子,恨铁不成钢,狠狠的指着他,“纪高华呀纪高华,你一天不惹事,你就不能过是不是?”
纪高华梗着脖子,不吭声。他认定纪迎夏奸诈,他就要拆穿她。他不仅要到爹娘面前拆穿她,他还要到叶家揭露她的真面目,到时候,没了叶家支持,她还怎么蹦跶。
纪迎夏看着不服气的纪大伯,笑笑,不屑的道:“大伯,不管你怎么朝我泼脏水,你尽管来了吧,我无所谓。时至今日,我已经看透,你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都能朝我身上赖,我也没什么办法。惹急了我,你们会知道那后果的。”
纪爷爷看着固执不听劝的大儿子,只感觉头疼无比,这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,“纪高华,你来跟我说说,你这一出又一出的,还想不想让我跟你娘过个安静日子了?你又什么目的?你一天天的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?你跟我说说?”
纪大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,他有什么目的?他能有什么目的,他就是想让他爹娘看清纪迎夏的真面目,让叶家看清他们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,以后别有事没事给她撑腰,害的他们家在纪迎夏面前,像个缩头乌龟似得,直不起腰杆子!
“大伯,说真的,你们家除了大堂哥一家,其余的人,我没看上一个。大伯母尖酸刻薄,你自私卑鄙无耻,纪迎春懒惰,狠毒,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,在说我之前,麻烦你先检查检查自家人的缺点。”纪迎夏说完,“爷奶,我该说的已经说完,大伯一家天天这样针对我,我也累了。”
纪奶奶眼泪流了出来,哭噎着说道:“我就想一家子都安安稳稳的怎么就这么难?一家子怎么就不能和和气气的,为什么非要斗来斗去的?你们到底想做什么?”
纪迎夏没理会她奶的眼泪,“一家子想要和睦,长辈起关键作用,你和爷爷没有管好大伯一家子,所以他们才喜欢算计,算计我这个孤女。奶,到了今天,我和大伯一家已经无可调和。”
纪爷爷说了句,“好了,都别说了。纪高华你消停点吧,人家夏夏能嫁给锦程,不得不说是她的运气,别说以前夏夏没有恢复记忆,就算迎春没有退婚前她就恢复记忆了,她就知道药方子的事情,她不给你,你又能怎么样呢,谁叫你先占用她爸妈的抚恤金的?不管怎么说,是你这个大伯先不义的,就不要怪人对你不敬。现在看到锦程腿好了,你又来闹了,你有什么理由可闹的啊?是你先放弃锦程的,是你算计夏夏嫁给锦程的,结果人家日子越过越好,你又来说,这婚事是人家算计的了。你那么能耐,你咋不把家里人管好呢?”
纪大伯吭吭哧哧的,扭着脸说道:“爹,纪迎夏她就是扫把星,她克亲,谁跟她亲,她克谁,不然高耀两口子怎么会死?”他既然不能把纪迎夏怎么样,他也要把她搞臭,先前因为抚恤金的事情,让他在纪家丢尽了面子。当时他找不到理由反驳,只能任由他们说。现在他找到了攻击纪迎夏的手段。他怎么可能还会放过她,就是现在不允许搞封建迷信,可只要他偷偷跟叶家讲一声,知道她克亲,那叶家还会喜欢纪迎夏吗?还会给她撑腰吗?
纪奶奶听不得扫把星、克亲这几个字,她一听到这几个字,她心里就愧疚无比,她愧疚刚刚怎么会被大儿子带偏,脑海怎么会闪过也许真的是夏夏克了她小儿子的想法,现在他竟然又说了这话,她当下气的,摸起旁边的凳子就往纪高华身上砸去。
纪高华吓了一跳,赶紧躲开。他越躲,纪奶奶越气,对孙女的愧疚占据了上风,纪高华躲了一下,没砸到他,纪奶奶又小跑步追了过去,要拿板凳砸他。
这么大年纪还要被娘打,纪高华也生气了,可再生气他也不能还手啊,只能迈着脚丫子跑开,客厅里逼仄,他转不开,只能往院子里跑去,纪奶奶心里更气,如果纪高华老老实实的在原地任由她打一下,她也不会打的太用力,他这一跑,反而把她心里的火气跑出来了,跟着就追了出去,边追还边说:“你给我站住!”
纪高华不傻,所以当然不会站住,跑到更快了。
现在是晚上,家里点的都是煤油灯。只能照亮堂屋那一小片,纪奶奶年龄大了,眼睛不好使,一不注意,就摔到了地上。
“哎哟!”一声传来,纪迎夏赶紧从堂屋跑了出来。
眼角余光看到,纪爷爷也跟着来了,纪迎夏边跑还边说道:“爷,你慢点,去屋里把煤油灯拿出来,看不清。”